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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只有舒世文有一点不快,跟舒世松说起这事儿来。

  言外之意,是觉得堂妹得念自家的好,记自家的恩,长房持身正,不拿不该拿的。

  舒世松当时听了很奇怪,就问他:“我为什么要感恩,这不是正常人应该做的吗?”

  “怎么,有个人没抢我的东西,所以他是我的恩人,兄长,你是想这么说吗?”

  舒世文给她惊了一下:“你小点声,喊什么啊!”

  舒世松也有点轴,盯着他,更大声地喊:“我又没偷没抢,为什么不敢大声说话?你在心虚什么?!”

  这话叫堂内舒夫人和杨氏夫人听见了。

  杨氏夫人但笑不语。

  舒夫人大发雷霆,骂舒世文不知孝悌,叫打发到祠堂里去跪上一晚清醒清醒。

  杨氏夫人在旁笑眯眯地说:“嫂嫂说的很对,是该叫他吃个教训。”

  又夸奖自己的女儿:“说得真好。”

  舒世松一直都是个顽强又固执的小孩儿,同时,她也是幸福的。

  好些人知道她是舒家唯一一位没有父亲的舒娘子时,都会不由自主地面露同情,觉得她幼年丧父,很可怜,但她自己其实并不这么觉得。

  因为阿娘待她很好。

  她到现在都记得小时候发生过的一件事情。

  那时候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也知道爱美了。

  阿娘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两支绢花,精致清丽,是东都城里从没有出现过的款式,她戴在头上,美得不得了。

  秦王府的小郡主看得喜欢,用自己的珠花跟她交换,舒世松不肯,她就恼了,动手抢夺。

  最后两个小娘子打了一架,舒世松脸上给抓了一下,小郡主的鼻子也被她给打破了。

  王妃娘娘和稀泥,要用宝石发钗换她的绢花,哄女儿高兴。

  单论价值,舒世松其实赚了。

  可是她不喜欢,不高兴。

  她不喜欢刁蛮任性的小郡主,她宁可把绢花剪碎了,踩进泥里去,也绝不给她!

  舒夫人其实是想息事宁人的,周围人也说“笑一笑就过去啦,以后还是好朋友”。

  只有阿娘问她:“你愿意吗?”

  舒世松死死地抱着她的腿,像是抱着巨浪滔天时唯一能容身的一叶扁舟,大声喊:“不!不不不!”

  王妃娘娘看她时的那种冰冷的目光,她到现在都能够回想起来。

  她阿娘就蹲下来,用手帕擦了擦她的脸,而后笑着跟王妃娘娘说:“我女儿不情愿,不换哦。”

  又说:“小郡主这边,王妃娘娘是该上点心了,这么小就开始抢人东西,长大了不得欺男霸女?”

  秦王妃的脸色冷得吓人,周围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可是后来,好像也不了了之了。

  不知道为什么,多年之后,舒世松还时常回想起这件事来,到了今晚,叫世文堂兄这么一搅和,居然又鬼使神差地想起来了。

  她回到西园那边,就见母亲房里的灯还亮着——西园宽敞,没有外人,母女俩是住在一处院子里的。

  舒世松蹑手蹑脚地过去,猫在门口,朝里边张望了一眼。

  杨氏夫人的声音平和地传了出来,带着一丝叹息:“回来啦?”

  舒世松乖乖地站好,说:“唔,回来啦。”

  房门从里边打开,杨氏夫人走了出来,看着她,有些无奈:“以后别再这么出去了。”

  舒世松“哎呀”一声,说:“阿娘,你不懂!”

  杨氏夫人盯着她瞧了会儿,倏然一笑。

  她微微摇头:“傻孩子,是你不懂。”

  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间,舒世松心里其实也有一些畏惧,缠着母亲,不想回自己房里去。

  杨氏夫人就叫人把她的被褥和枕头搬过来。

  舒世松靠着母亲,半睡半醒的时候,竟想起从前来了,不知怎么,忽然间有些难过。

  她吸着鼻子,哽咽着,梦话一般道:“你去养病的时候,怎么不带着我呢?”

  那时候她只有四岁,父亲去世,母亲远赴南地,虽然伯父伯母也是亲近之人,但对于一个年幼的孩童来说,那种处境是很可怕的。

  杨氏夫人却说起了另一件事:“你还记得秦王府的小郡主吗?有一回她要抢你的绢花,你无论如何都不肯给。”

  舒世松声音幽微地“唔”了一声,人却已经陷入到了黑沉的梦乡。

  “那时候,我尽管割舍不下,但也没有办法带你同行。只是现在回头再想,也实在不能说是后悔。”

  杨氏夫人摸着她的头发,声音低不可闻:“世间诚然有良善之人,但为数很少,更多的,还是被无形的规则束缚和震慑,不得不选择守序的人。”

  “你以为你伯父和伯母,真的没动过西园的主意吗?”

  “你以为秦王妃真的好说话吗?”

  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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