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第 207 章

/>   几个武职都围蹲在白若松的旁边,她们迅速反应了过来,可起身这个动作便已然耗费了时间,来不及阻挡只隔着短短半条街宽的刀刃。

  杨卿君的贴身护卫空枝轻功是被李逸也称赞过地,她动作最为迅速,可人却在几步开外的摊子上拿氅衣,只能尽她所能地提气点地往回赶。

  在这一瞬的变故当中,白若松飞速转动的脑海中陡然意识到,此刻离得最近的人,居然只有易宁,她就站在戈飞与杨卿君的中间,只需要一伸手就可以拦下这把匕首。

  可易宁不会武。

  白若松睁着眼睛,眼睁睁看着无力垂着一只手臂的易宁横跨了一小步,用自己的身体拦下了那把匕首。

  呲——

  血肉被寒刃割开的声音。

  这么短的距离,戈飞力气又大,那把匕首甚至连一部分刀柄都没入了易宁的身体,白若松感觉自己被冷得牙齿都在上下打颤。

  一击不中,戈飞并不甘心,拔出身后长刀飞跨过中间的街道就冲向杨卿君的方向。

  空枝已经赶到,护在了杨卿君的身前,钦元春和钦元冬双双拔刀向前拦截住了戈飞。

  她们二人上过战场,近身战的时候动作狠戾,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其他多余动作,招招毙命,又是亲姐妹,配合得天衣无缝,以二敌一很快就制住了发疯的戈飞,卸了她的肩关节后,反手压在了地上。

  “杨卿君!”戈飞目眦欲裂,即便被卸了关节,也像一条疯狗一样耸着身子想要往前冲,“你给我假的解药,你该死,杨卿君!”

  他自己没办法再上前,还嘶声力竭地命令身后的异种护卫道:“上啊,你们在做什么,去杀了杨卿君啊!”

  几个护卫也就十来人,面对团团围住的荟商护卫本就有所惧意,现下头领被人摁在地上,更是丧失了战意,只是象征性地举着长刀做出一个防御姿势,根本不敢上前。

  另一边的柳从鹤已经早一步上前,配合着点止血穴道的孟安姗下针。

  他两指并拢,探了探易宁脖子上的脉象,蹙眉道:“这个问题可就大了,她的肺部被扎透了。”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诊断的准确性,被放倒在地上的易宁当场咳出一口血来。血液粘稠且呈现一种暗色,源源不断似泉水一般涌出,比白若松,乃至内脏受损的羽新吐得都还要多。

  “这个不能放平,快,侧过来,不能堵塞呼吸道,不然没救了!”

  钦元春和钦元冬在压制戈飞的同时,可警惕着红楼剩下的护卫,路途年匆匆起身去帮忙,和孟安姗一起把易宁侧过来,防止她吐出的血液堵塞呼吸道。

  “别怕。”云琼摁住了白若松因为惊惧而颤抖的身体,安抚道,“别怕,没事的,有仙鹤先生在,不会有事的。”

  杨卿君苍白着一张脸,无视戈飞的叫骂声,蹲下身来查看易宁的动静。

  白若松觉得他其实已经崩溃了,可是多年来做副帮主的经验告诉他,此刻需要的是理智,这种强忍的理智驱动着他的躯壳,让他维持着表面的冷静。

  “要怎么做?”他问。

  “在大街上肯定不行,需要一张干净的床,一个温暖的环境让我动手治疗他。”柳从鹤道。

  “漕运最近的铺子就在街口,距红楼约莫三十丈,依着她的情况,可还撑得过去?”

  柳从鹤闻言居然犹豫了一下,沉默着思忖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以后道:“能。”

  “好。”杨卿君直起身来,吩咐道,“空枝,把人带过去,月芙,你跟着你一起去,处理铺子里头的客人,关闭店铺,给从鹤一个安静的环境。”

  他说话条理清晰,语气平静,如果不是白若松看见了他背在身后,紧紧攥着,还在颤抖的手臂,大概会以为他对为他挡了一下的易宁的生死毫不在意。

  月芙犹豫着看了一眼躺在自己怀中的羽新,杨卿君便道:“这里有我看着,不妨事,你去吧。”

  空枝其实也很不放心杨卿君的安危,但她习惯了听命行事,又见着易宁的呼吸在渐渐衰弱,一咬牙,避开那把匕首,打横抱起了人,提步就跑。

  “师父,我要跟着吗?”路途年惴惴不安地问。

  “不必了。”柳从鹤背上了自己的药箱,和他吩咐道,“你看着这里的伤患,不要给我添乱,知道么?”

  路途年忙点头,看着杨卿君在月芙的带领下走远了。

  待几人走出荟商的包围圈,消失在人群中之后,杨卿君才总算转过身来,眼中是一闪而过的狠戾。

  他解开下巴上的系带,取下头上的帷帽,随意扔在了一旁地上,露出一张精雕玉琢的绝色脸蛋来。

  白若松听见旁边一直假装自己不存在的,那些荟商的护卫们,好几个都发出了震惊的抽气声。

  杨卿君几步就走到了被压制的戈飞的面前,站定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垂眼看着人的时候,眼底倒映着跃动的灯火,表情却冷得如同结了冰的深潭:“那是真的解药。”

  “那她怎么死了!”戈飞还在挣扎,她越是挣扎,冷着脸的钦元冬就压得越紧,导致她的下巴都在粗糙的地面上磨得鲜血淋漓,“你告诉我,不是假的她怎么,钟倏她为什么还是死了?!”

  “她什么时候死的,你一身武艺,五感这么敏锐,难道不清楚吗?”杨卿君似是十分不耐,都没有展现他那种惯常爱戏弄人的语气,沉着嗓子直言不讳道,“你问问你自己,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死了,只是自欺欺人,不敢承认罢了?”

  戈飞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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