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着,抬手折了一枝花枝,打算回去同素听素问汇合。

  四周的暮色彻底沉了下来,不见星月。只有周遭零星的萤火。

  对于暮色,辛宜并不畏惧。幼时在并州时,她和阿兄经常在外捉萤火虫。

  那时候经常因为回来得太晚被父亲责罚。每至此时,阿兄就会默默将她挡至身后。

  因着阿兄是义父的嫡子,父亲也不好再说她什么。

  鼻尖掉落一片绿叶,重新将辛宜拉回现实。此刻她抱着一枝山茶,虽迷了方向,却也不着急。

  馥郁的山茶香气萦绕在鼻腔,辛宜心下竟愈发安定。

  下意识间,辛宜抬眸,发现前方竟有一丝昏黄微暖的光晕。

  辛宜定住脚步,疑惑地看向来人。

  迎面走来一白衫女子,眉眼清致,手持灯笼,看到辛宜时笑道:

  “夫人,我家夫人有请。”

  “此处……”辛宜看着她,又有些心虚地看向怀中的山茶花枝。

  “此处的园子,正是我家夫人的。”

  听罢,辛宜腼腆地笑了,不由自主随她前往。

  对方称呼她为夫人,定是知晓她的身份。而且,能在此处种下一片偌大的山茶花,也当是高雅不俗之人。

  故而,辛宜也不担心对方是否暗藏他心。

  侍女领着她转过几道陡坡,又上了三四转台阶,最后进了一处庵堂,在一树白山茶旁停下。

  “我家夫人就在里面,夫人进去就好。”

  辛宜笑着颔首回应,轻轻推开了房门。

  馥郁的山茶香扑面而来,辛宜抬眸,见对面坐着一位黑衫女子。

  那人正俯身点茶,见她来了,抬眸看来,唇角微微一笑。

  那女子长眉入鬓,眉眼清冷疏离,乌发高高束起,竟无一丝装饰。

  只是,随着那女子的动作,辛宜竟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脑海中闪过今日给卢夫人做法事时的场景,辛宜后背登时一阵发凉。

  她终于知道此处的诡异之处了。

  这黑衣女子,竟与季桓有几分相像!尤其是那清冷疏离的眉眼。

  “卢……”辛宜一时语顿。

  “我是季桓的阿姊。”黑衣女子抬眸对上她的视线,“我等你很久了。”

  “阿姊?”辛宜诧异得睁大眼眸,不由得目瞪口呆。

  她只知道,季桓有个早已出嫁的阿姊,却从没见过。

  “你也可以这般称呼我。”季泠笑道。

  “季桓今日在山上,是给母亲做法事吧?”季泠喝了一口茶,又递给辛宜一杯。

  “是,在净云寺,后来夫君又去了祁陵。”辛宜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那样……”季泠的视线落在远处,语气无奈。

  “你定然很好奇,今日这么重大的日子,为何我就在这山上却不露面吧。”季泠自问道。

  “先喝茶吧,喝完茶我再与你细说。”

  一开始看见季泠时,辛宜被她周身的清冷疏离惊讶。明明与季桓一母同胞,神韵又相似。

  可没想到,季泠的性格却与她周身的气质南辕北辙。

  坐了一刻钟的功夫,辛宜也差不多听季泠说了季桓与季家的种种过往,尤其是他们的母亲卢夫人。

  永嘉六年,也就是十二年前。那时候胡人攻入京都,引发永嘉惨案。

  时年,季选为了跟随皇帝去西京,混乱中抛弃了卢夫人与季桓。

  一年后,季桓回到冀州清河,卢夫人则于那次动乱中香消玉殒。

  回到清河的季桓,自然就此与刚娶了继室的父亲反目成仇。从此也是性情大变,寡言少语,阴郁深沉。

  事发时季泠在清河,自然不知母亲与弟弟遭遇了何事。

  后来,她也是恨的!恨父亲狠心抛弃了母亲和阿弟,恨父亲在母亲殒命不到半年便娶了新妇。

  可恨又能怎样,母亲殒命后,范阳卢氏的外家与季氏从此水火不容。

  她与阿弟再没了依靠,全然要仰着孙氏的鼻息而活。

  那时候孙氏刚有身孕,又得父亲宠爱,一时间风头正盛,直将矛头指向她和季桓这两个眼中钉。

  可季桓又太过刚硬,死活不肯向父亲和孙氏低头。她这个阿姊只能想着法子让他们好过些。

  “所以,夫君便以为阿姊与孙氏他们是一伙的,以为阿姊忘记了母仇……”辛宜皱眉道。

  那时季泠刚刚及笄,也不好与季选和孙氏闹得太僵。

  季泠点了点头,无奈道:“故而,我夫新丧后归家,阿桓便让我在此带发修行,不得再出现在他眼前……”

  “这些事堵在我心中太久了,找个人说出来,果然好受了些。”季泠感慨道。

  “相信有朝一日,夫君会明白阿姊的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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