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其锋初利

  嗤!

  一道淡蓝色的冰霜剑气贴着狗富贵秃了大半的头顶掠过,刺骨的冻气让它头顶仅存的几根毛发瞬间凝结成霜。它甚至没有力气发出呜咽,只是凭借着求生的本能猛地一矮身,四爪在焦土上奋力一蹬,狼狈不堪地滚进一处凹陷的岩石阴影里。

  视野中,佛莲金瞳疯狂闪烁着,扫描着前方一片看似能量平稳的区域。然而,金瞳深处反馈回的细微扭曲和能量节点的异常波动,让它全身狗毛瞬间倒竖——那是极其隐蔽、足以绞杀一切的空间褶皱陷阱!

  没有丝毫犹豫,它选择了绕行,哪怕这条路线更远,更贴近几道如同毒蛇般游弋的赤红火系剑气。

  “嗷…呜……”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呜咽般的呻吟从喉咙里挤出。就在它绕行时,一道细若发丝、几乎无声无息的金色破碎法则剑气,如同隐藏在阴影中的刺客,从刁钻的侧面骤然袭来!避无可避!

  嗡!

  头顶那柄光芒已如风中残烛的三寸小剑应激而动,化作一道黯淡得几乎看不见的金线,以最后的力量精准地撞向那道致命金芒!

  叮!

  一声微弱却刺耳的脆响!三寸小剑发出一声哀鸣般的震颤,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剑身上赫然出现一道细微却狰狞的裂痕,如同失去了所有生机,无力地坠落回狗富贵头顶。那道破碎的金色剑气也被撞得偏离了方向,险之又险地擦着它的后腿掠过!

  嗤啦!

  一小块皮肉瞬间被撕裂带走,留下深可见骨的焦黑伤口!钻心的剧痛让狗富贵浑身剧烈一颤,但它连惨叫的力气都已被榨干,只是更加拼命地、拖着那条几乎废掉的后腿,一瘸一拐地向前方一道狭窄的岩石缝隙亡命冲去,试图在那狭小的空间里获得片刻苟延残喘的机会。饕餮之体在本能的驱动下张开嘴,贪婪地吞噬着周围逸散出的最微弱的一丝混乱灵气,聊胜于无。

  飞来峰顶,小院依旧笼罩在亘古的静谧之中。老桂树下,一张普通的石桌上,静静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晶莹剔透的水晶球。球内光影流转,混沌绝域中那三个在生死边缘挣扎、承受着无尽痛苦的身影纤毫毕现,每一个绝望的眼神、每一道狰狞的伤口都清晰可见。

  柳紫衣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玄霄子身侧。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宫装,身姿依旧曼妙如仙,但此刻那张足以令天地失色的绝美容颜上,却布满了浓得化不开的心疼与焦虑,黛眉紧蹙,秋水般的眼眸中水光潋滟。她看着水晶球中上官玉一次次被狂暴的法则碎片轰击得吐血倒飞,看着戒色和尚在佛魔本源激烈冲突中痛苦嘶吼、身体如同濒临破碎的瓷器般皲裂,看着狗富贵拖着残破不堪的躯体在死亡剑气中亡命奔逃、鲜血染红了稀疏的皮毛……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反复揉捏,每一次画面中的冲击都让她呼吸一窒,痛彻心扉。纤细白皙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

  “师兄……” 柳紫衣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如同风中飘零的落叶,她望向玄霄子,那双美眸中充满了深深的不忍、焦虑,甚至带着一丝质问,“这…这会不会太过酷烈了?拔苗助长,非但无益,反而可能伤及本源,彻底毁了他的根基啊!你看玉儿他……” 她的目光再次死死锁住水晶球中上官玉浴血挣扎的身影,声音哽咽,带着母亲特有的锥心之痛,“……他每次吐血倒下,我的心都像是被利刃生生剜去一块!我们…我们是不是太心急了?”

  玄霄子负手而立,身形挺拔如松,目光沉静如万古寒潭,透过水晶球凝视着炼狱中的弟子,仿佛在审视一块璞玉在烈焰中的变化。他的侧脸在熹微的晨光下勾勒出冷硬的线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岩石般的坚毅。

  “师妹,” 玄霄子的声音平稳依旧,听不出丝毫波澜,却蕴含着山岳般的沉重,“你的心疼,为兄岂能不知?但这份疼,此刻必须忍下。这非是酷刑,而是对他,最深沉的护持。”

  他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水晶球,望向了星河彼岸:“你我眼中的‘根基’,不过是这天元大陆一方池塘的浅显认知。玉儿要行的路,不在凡尘,而在九天之上!灵界……乃至那浩瀚无垠、强者如林的诸天万界,他所将面临的凶险诡谲、杀机四伏,比眼前这方绝域,只会更凶险十倍、百倍!若无一副能在绝境深渊中挣扎求生、于毁灭风暴里涅盘重生的不灭之躯,若无一颗在无尽苦痛与绝望深渊中依旧能保持澄澈、洞悉一线生机的道心,他凭什么去闯荡?凭什么在未来的大争之世立足?”

  他微微侧首,目光落在柳紫衣写满担忧的脸上,带着洞悉的睿智:“况且,玉儿自小被你以御兽宗秘法精心调养,灵兽精血、天地宝药日日淬炼,他的青莲混沌体,根基之雄浑,潜力之深厚,远超你此刻的想象。这磨砺……” 玄霄子的目光扫过水晶球里,上官玉再次挣扎着从碎石中爬起,眼中那不屈的火焰非但未熄,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对他这具被无数宝药精血反复熬炼的躯壳而言,是极限的压榨,亦是潜能的释放。他,吃得下!也必须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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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紫衣嘴唇翕动,眼中泪光更盛:“可是师兄,玉儿他才不到四十岁啊!在我们眼中,他…他终究还是个孩子……”

  “孩子?” 玄霄子打断她,嘴角勾起一丝极其复杂的弧度,那笑容里有感慨,有骄傲,更有如山岳般沉重的期许与压力,“师妹,你可知,不到四十岁的炼虚巅峰,莫说在这偏安一隅的天元大陆,便是放眼那万族争锋、天骄如恒河沙数的诸天万界,亦是凤毛麟角,足以震动一方星域,引来巨擘侧目的存在?”

  他的语气陡然变得无比严肃,如同洪钟大吕:“然而,古往今来,惊才绝艳者如过江之鲫,陨落中途者却如繁星!天妒其才,人劫重重!玉儿心性坚韧,百折不挠,这是他最大的依仗。但这份韧性,非天生地养,需千锤百炼!眼前这点苦痛磨难,不过是磨刀石上最初的一道砥砺,连开锋的序曲都算不上!若连这一关都熬不过去,何谈未来?何谈登顶绝巅,俯瞰万古星河?”

  柳紫衣被玄霄子话语中描绘的宏大格局和那沉重得令人窒息的压力所震慑,一时竟无言以对。她看着水晶球中上官玉那虽然狼狈不堪、浑身浴血,眼神却始终如磐石般坚定、火焰般炽烈的模样,心中的焦虑稍稍平复了一丝,但那份忧虑如同阴云,依旧难以驱散。她忽然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急切道:“玉儿不是还有几个至交好友吗?那个叫金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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