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

  云不归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头也不回地窜下天桥。

  那狼狈逃窜的背影,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野狗。

  等他走远,陈不凡快速处理了剩下的狼毫法衣,利落地收了摊。

  “师公,我们也走吧,这里除了像我们这些小摊贩,还有逍遥楼的商铺,基本上需要的东西都有。”

  “像我们这些人都比较穷,所以才卖点东西,然后去商铺转转,说不定有自己需要的东西。”

  陈不凡拽着陆逸在天桥上疾驰,速度快得惊人。

  他那只布满老茧的大手像铁钳一样死死扣住陆逸的手腕,两人身影在浓雾中拉出一道残影。

  "慢点!"陆逸差点被一个踉跄,"赶着投胎吗?"

  ”师公有所不知。"

  陈不凡头也不回,声音里透着凝重,"云不归那厮最是记仇,这会儿肯定在召集人手。"

  “这里不是禁止打斗吗?”

  “他灵兽突破八阶,就要成为阁主了,你没看他刚才杀苏小荷,那天眼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管什么时候,有权有钱的感觉都是那么的美妙。

  两人足足狂奔了半个时辰,直到来到一处十字路口才停下。

  这里的雾气浓得化不开,仿佛一堵乳白色的墙。

  陆逸不得不紧贴着陈不凡,生怕一松手就会迷失在这片雾海中。

  四个方向的岔路口都聚集着不少修士,他们手中举着闪闪发光的玉牌,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渡"字。

  那些玉牌在雾中格外醒目,像黑夜里的萤火虫。

  "逍遥楼的渡桥使。"

  陈不凡压低声音解释,“专门收钱护送人过的桥。"

  他啐了一口,”一帮吸血虫,护送一次要价十两沙。"

  陆逸眯起眼睛。

  那些渡桥使个个气息浑厚,最差的也有筑基后期修为。

  他们三五一伙,腰间挂着逍遥楼特制的令牌,普通修士见了确实不敢造次。

  "云不归走左边,“陈不凡突然掐诀,指尖弹出几道几乎透明的狼毫丝,”我们去右边。"

  狼毫丝在空中交织,竟形成一面水镜般的屏障。

  镜中倒映出两人往右走的身影,而实际上他们却悄无声息地转向左侧。

  穿过镜面幻象,眼前的景象让陆逸瞳孔一缩——

  数十条黑色小道如蛛网般向四周辐射,每条小道尽头都矗立着一间造型诡异的商铺。

  有些店铺门前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有的却门庭冷落,连个鬼影都没有。

  陈不凡狠狠捏了下干瘪的荷包,那张布满疤痕的脸上露出肉疼的神色。

  他盯着各个商铺的招牌,眼神活像个饿了三天的乞丐看见满汉全席。

  "他娘的,血雨过后连凶兽都变精了,最近灵沙越来越难挣。"

  他啐了一口,眼中闪着凶光,“等那天碰到无望城的人,老子非抢他个底朝天不可!"

  突然,陈不凡双眼一亮,指着一条偏僻小道兴奋道:”师公快看!那老东西今天居然开门了!"

  陆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小道尽头有间破败的三层木楼,门前挂着面脏兮兮的布方,上面用血写了个狰狞的"赌"字,在阴风中猎猎作响。

  "赌坊?"陆逸嘴角抽搐,"你带我来这种地方?"

  陈不凡搓着手,满脸谄笑:”师公有所不知,这‘生死阁’可不是寻常赌坊。"

  他压低声音,“里头赌的都是从坠龙洲带出来的宝贝,运气好能捡大漏!"

  进门前,一个老妪阴森森地拦住他们:”入场费,一人一两沙。"

  陆逸这才看清,这老妪竟是守外城门的尸驼婆!

  她佝偻着背,面前摆着个烧得通红的炭盆,浑浊的眼珠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交了灵沙进到里面,想象中的喧嚣并未出现。

  昏暗的大厅里零星散布着几张方桌,十几个修士或蹲或站,全都死死盯着桌上的物件,眼睛红得像饿狼。

  ”师公看这个。"

  陈不凡拉着陆逸来到一张黑木方桌前。桌上堆着几十颗晶莹剔透的种子,每颗都散发着微弱灵光。

  一只机关木鸟突然扑棱着翅膀飞起来,发出刺耳的声音:"赌灵种咯!二十两沙一堆,坠龙洲出品,童叟无欺!开出上活灵植当场翻百倍!"

  “师公,你是五系,种灵植应该简单...”

  陆逸何尝不知道,可这么多种子中,要是挑不出活种子,那就是血亏。

  二十两灵沙啊,相当于四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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