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锦衣卫668

铁残片——那是文素娥用生命换来的珍贵材料。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她将镔铁残片塞进他手中,银发被蒸汽熏得焦黑,却依然笑着说:"沈兄,这或许是驯服蒸汽的关键..."

  "阿砚,去检查水冷铳的承压系统!"沈墨心突然下令,"徐兄,重新校准镜面折射角度,重点防御东南方向!"他的目光扫过镜阵中的二十门水冷铳,炮管外缠绕的螺旋水槽泛着冷光,却无法让他感到安心。那些在试验中出现的细微裂痕,此刻仿佛都在他眼前放大,变成了随时可能爆发的隐患。

  岛津九鬼站在旗舰甲板上,独眼闪烁着阴鸷的光。他抚摸着腰间刻满咒文的薙刀,看着明军阵中忙碌的身影,突然狂笑起来:"以为靠这些镜子就能挡住天照大神的怒火?给我放箭!"三百支火箭划破长空,带着刺耳的尖啸,朝着镜阵射来。

  沈墨心冷哼一声,手中令旗一挥。五百面铜镜同时偏转,折射的光线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光网。火箭触及光网的瞬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火焰在强光中扭曲变形,竟然调转方向,朝着倭寇战船飞去。海面上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几艘战船的甲板燃起熊熊大火。

  "雕虫小技!"岛津九鬼暴跳如雷,"启动焙烙玉发射器!"随着他的命令,上百枚泛着幽蓝光芒的火球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死亡弧线。那火焰中散发着刺鼻的恶臭,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

  沈墨心的左眼映着逼近的火球,在火光中看到了三年前铸铁水壶炸裂的场景,看到了试验场中失控的蒸汽,看到了文素娥倒下时的身影。这些画面与眼前的危机重叠,让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调整镜面,聚焦反射!"他的吼声盖过了海风与爆炸的轰鸣。

  当焙烙玉火球与镜阵的光网相撞时,整个天空都被照亮。耀眼的光芒中,沈墨心仿佛看到了火龙的幻影——那是他梦中的警示,也是此刻命运的对决。光与火在海面上方激烈交锋,蒸汽与火焰交织成一片混沌,而他,将带领众人在这危机四伏的战场上,守护这片土地的安宁。

  危局算策

  台州湾的海风裹挟着咸腥气灌进临时搭建的了望塔,吹得烛火剧烈摇晃。沈墨心的左眼紧盯着铜制望远镜,镜筒里十二艘倭寇战船的黑影正破浪而来,船头鎏金的八幡神像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光。他右手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算筹,那是用炸裂水壶残片打磨的,每道刻痕都像一道未愈的伤口。

  "沈兄!"徐霞客撞开木门冲进来,测绘师的羊皮袍下摆还沾着滩涂的淤泥,"他们改良了发射装置,射程增加三成!"狼毫笔尖在羊皮纸上划出颤抖的弧线,墨迹晕染开来,如同他此刻紊乱的呼吸。镜片上蒙着一层水雾,不知是海风还是冷汗,"这些畜生在焙烙玉里掺了磷粉,爆炸后会形成持续燃烧的毒烟......"

  话音未落,李青梧清冷的声音从角落传来。这位文素娥的遗孀正将新调配的锡汞合金倒入模具,银发在穿堂风中扬起,恍若月光凝成的丝线:"水冷铳的管道承受力还剩七成,按上次的爆裂数据......"她突然顿住,坩埚里的合金泛起诡异的蓝光,"上次试验时,三号铳管在压力达到临界点前,出现了金属疲劳的嗡鸣。"

  沈墨心的瞳孔骤然收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半月前的深夜,试验场的火把将水冷铳照得通红,三号铳管表面渗出细密的水珠,随后便是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飞溅的金属碎片划破他的右脸,而文素娥正是为了护住失控的铳管,被蒸汽冲击波击中......

  "阿砚,取探伤镜!"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少年学徒抱着青铜仪器冲进来时,粗布短打的衣襟还沾着调试时的汞渍。当镜面折射的月光扫过备用铳管,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在螺旋水槽的接缝处,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与当年铸铁水壶炸裂前的纹路分毫不差。

  小主,

  "应力集中在榫卯接口。"李青梧用镊子夹起一块剥落的金属薄片,在烛光下转动,"锡汞合金虽能暂时填补裂痕,但承受不住连续发射的冲击。"她突然望向沈墨心,眼神里带着文素娥般的坚毅,"或许可以试试文姐留下的手稿,里面记载着南洋镔铁的锻造之法......"

  "来不及了。"沈墨心打断她,算筹在掌心敲击出急促的节奏,"倭寇战船已进入射程,我们必须在他们首轮齐射前完成反击。"他抓起徐霞客绘制的测绘图,在关键节点重重圈画,"改变镜阵布局,将五百面铜镜分为三组,一组干扰弹道,一组聚焦反射,剩下的......"他的目光扫过布满裂痕的水冷铳,"为水冷系统争取缓冲时间。"

  阿砚的手指在算筹间翻飞:"可是先生,这样镜面折射的误差会增加17%!"

  "用我的眼睛校准。"沈墨心扯开右眼的绷带,狰狞的伤疤在火光中泛着暗红,"当年被蒸汽灼伤时,我反而能更敏锐地捕捉光线的细微偏移。"他转头看向李青梧,"青梧娘子,能否在三分钟内调配出耐高温的速凝剂?"

  银发妇人没有回答,只是将坩埚架在旺火上,抓起装着陨铁碎屑的陶罐:"文姐说过,真正的机关术是向天地借势。"她将闪烁着星光的粉末倒入沸腾的合金,"这些来自天外的金属,或许能暂时压制蒸汽的狂躁。"

  当第一枚焙烙玉火球划破夜空时,沈墨心站在镜阵中央。他看着幽蓝的火焰在镜面折射下扭曲成诡异的光蛇,听着水冷铳内部传来的金属震颤,右脸的伤疤突然灼痛难忍。恍惚间,他仿佛看见文素娥站在火光中,银发飞扬如瀑,手中捧着改良后的图纸向他微笑。

  "发射!"他的吼声与炮管轰鸣同时响起。二十门水冷铳喷出的蒸汽与倭寇的毒火在空中相撞,爆发出刺目强光。沈墨心的左眼死死盯着光线交织的焦点,用血肉之躯充当人肉标尺,在千钧一发之际扳动镜阵的操纵杆。当第一束经过精准折射的阳光贯穿倭寇旗舰的了望塔时,他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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