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锦衣卫647
关节泛青,袖口还沾着可疑的墨渍。
就在陆锋转身的瞬间,工坊顶棚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赵莽本能地扑倒在地,三支淬毒的弩箭擦着头皮钉入梁柱,箭尾的黑羽还在微微颤动。徐承业反应不及,左肩被射中一箭,暗红的血顺着棉袍迅速晕染开来。
"保护师父!"赵莽抄起案头的铸铁锤,铁链哗啦作响。陆锋却突然冲向存放图纸的檀木柜,赵莽心头警铃大作——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师兄,此刻眼神中竟闪过一丝阴鸷。
工坊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至少有十余人。赵莽将徐承业护在身后,瞥见老人悄悄塞来的油纸包,里面是半张残缺的图纸,边缘还带着凝固的血痂。"从密道走,去找......"徐承业的话被剧烈的咳嗽打断,鲜血溅在赵莽胸前的硫纹玉佩上。
"原来你们早有防备。"陆锋的声音突然变得陌生,他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狰狞的樱花刺青,"可惜太晚了。"话音未落,工坊大门被撞开,十余名黑衣武士蜂拥而入,刀刃上泛着幽蓝的光。
赵莽挥舞铸铁锤迎敌,铁链缠住一名武士的脖颈猛地一拽。混战中,他看见陆锋正在用匕首撬开檀木柜,里面整齐码放着的双层铸炮图纸正在被迅速塞进油布包。记忆突然翻涌——三日前的深夜,他曾撞见师兄在油灯下临摹倭寇火器的结构图。
"为什么?"赵莽的吼声中带着血丝,锤面砸断一把倭刀。陆锋冷笑一声,翡翠扳指在火光中折射出冷芒:"徐承业太过迂腐,死守着双层铸炮术不肯卖给倭人。但在我看来,这些技术值多少黄金,就能救多少饥民!"
徐承业突然挣扎着起身,从怀中掏出一个陶瓶砸向陆锋。褐色的药粉在空中散开,那些武士吸入后顿时剧烈咳嗽。"快走!"老人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赵莽推向密道口,自己却被三名武士的刀刃贯穿。
赵莽红着眼眶钻进密道,身后传来陆锋的怒吼:"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密道里潮湿阴冷,他抱紧怀中的油纸包,硫纹玉佩硌得胸口生疼。当他终于从城外的枯井爬出时,宣府的夜空已经被军器局的大火映得通红,而徐承业最后塞给他的图纸上,用鲜血画着一个模糊的"晋"字。
风雪愈发猛烈,赵莽握紧了铸铁锤。他知道,这场由火器引发的阴谋才刚刚开始,而他背负着师父的遗愿,还有无数将士的性命,必须在黑暗中找到那一丝光明。远处传来倭寇战船的炮声,震得地面微微颤抖,却震不散少年眼中燃烧的怒火。
铁火惊澜
军器局内热浪蒸腾,坩埚中的铁水翻涌如赤色怒涛。徐承业手持火钳,正小心翼翼地调整双层铸炮模具的位置,白发在炉火映照下泛着金红。赵莽和陆锋屏息围在案前,羊皮纸上密密麻麻记录着最新的冷却数据。
"徐大人!倭寇的战船出现在渤海湾,他们的火器威力惊人,我们的火炮根本无法抗衡!"传令兵撞开厚重的棉帘,风雪裹挟着寒气灌入,瞬间在滚烫的砖地上蒸腾出白雾。他甲胄上的积雪簌簌掉落,青铜护腕还凝结着冰棱。
徐承业手中的火钳当啷坠地,在寂静的工坊里激起回响。赵莽感觉心跳漏了一拍,三日前他在海边捡到的半截倭寇炮弹残片突然在脑海中浮现——那炮弹外壳上螺旋状的纹路,与徐承业日夜钻研的双层铸炮术竟有几分相似。
"详细说来!"老人沙哑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震颤,布满老茧的手按住案几才勉强稳住身形。他咳出的血沫落在未完成的图纸上,晕开暗红的痕迹。
"禀大人,倭舰的火炮能射出带毒的火弹,射程至少超出我军虎蹲炮两里!"传令兵解下腰间的竹筒,倒出几块焦黑的残片,"这是登州卫城墙被炸后的残骸,弹体材质坚韧异常,守军的箭矢根本无法穿透。"
陆锋突然上前抓起残片,指腹在螺旋纹路处反复摩挲。赵莽瞥见师兄眼底闪过的异样光芒,那神情与昨夜在油灯下临摹倭寇火器图纸时如出一辙。工坊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唯有炉火燃烧的噼啪声愈发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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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所有双层铸炮的试验品集中起来!"徐承业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嶙峋的锁骨,"赵莽,去库房取三斤火山硫;陆锋,重新计算硝石配比!今夜必须......"
话音未落,工坊顶棚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赵莽本能地扑倒在地,三支淬毒的弩箭擦着头皮钉入梁柱,箭尾的黑羽还在微微颤动。陆锋反应不及,右臂被射中一箭,闷哼着跌坐在地。
"保护师父!"赵莽抄起铸铁锤,铁链哗啦作响。徐承业却比他更快,抓起案头的墨斗甩出墨线,在地上画出简易的八卦阵图。墨线触及地面的瞬间,竟腾起淡蓝色的火焰。
工坊大门轰然洞开,十二名黑衣武士鱼贯而入。他们的刀刃泛着诡异的幽蓝,刀柄上缠绕的樱花状铁链在火光中吞吐寒光。为首之人摇着鎏金折扇,翡翠扳指折射的冷光让赵莽瞳孔骤缩——那张脸,分明是半月前在茶馆说书的盲眼先生!
"徐承业,交出双层铸炮术,饶你弟子不死。"折扇唰地展开,扇面上赫然绘着大明海防图,沿岸据点被红笔圈得密密麻麻。武士们结成阵形缓缓逼近,地面的八卦阵图火焰渐弱。
陆锋突然挣扎着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卷图纸:"大人,我愿献上......"话音未落,赵莽的铸铁锤已闪电般砸向他手腕。图纸飞散的刹那,赵莽看清了上面的字迹——正是昨夜陆锋在油灯下临摹的倭寇火器改良图。
"原来你早就投靠了倭人!"赵莽的吼声中带着血丝。记忆如潮水涌来:半月前陆锋莫名消失的那个雨夜,他在军器局后巷捡到的半截樱花纹布条;三日前仓库失窃的三十斤精铁,原来都成了敌人的嫁衣。
徐承业剧烈咳嗽着,从怀中掏出个刻满符文的铜匣。当他按下机关的瞬间,工坊四壁突然升起青铜护甲,将众人困在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