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锦衣卫3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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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透薄雾,照在重新拼接的账簿上。那些交织着血与墨的唱词,终究没能唱完这场被利益扭曲的孽缘。林晚将最后一份检测报告封存,看着运河上往来的盐船若有所思:"大人,这次是书画与盐沙成了破案关键,下次又会是什么样的证物在沉默中诉说真相?"许昭望着粼粼波光,将檀木梳收入证物匣——在这场没有硝烟的盐政暗战里,每个细节都可能成为撕开黑幕的利刃。
扬州盐运司衙门的油灯在夜风中明明灭灭,许昭将烧焦的账簿残页平铺在檀木案上,焦脆的纸边簌簌掉落。账簿内页的墨迹与官方盐引记载相差悬殊,本该运往东昌府的三百担官盐,在这泛黄的纸页上竟变成了两千担私盐。更诡异的是,每隔三页便有一处被火舌舔舐的焦痕,残缺的页码仿佛被无形的手刻意抹去。
林晚举着放大镜凑近,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大人,这些朱砂莲花图案......”她的指尖在“良辰美景奈何天”的唱词旁悬停,暗红的朱砂线条扭曲盘绕,本应圣洁的莲花竟长出蛛网状的脉络,花蕊处密密麻麻写满梵文般的符号,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朱砂混了尸油和血,是巫蛊之术中最阴毒的镇邪符咒。”
许昭的目光扫过账簿边缘的盐晶残留,突然抓起未烧毁的夹层。一张半透明的薄绢飘落,上面用金线绣着莲纹——正是扬州最大的盐商沈府的徽记。“沈万钧前日还在漕运衙门拍胸脯保证官盐无误,原来账簿里藏着这么多猫腻。”他将绢布对着油灯,金线交织处隐约显出“戌时三刻,如意坊”的字样。
深夜的如意坊灯火通明,许昭带着衙役撞开最偏僻的厢房。沈府管家正在焚烧账本,火盆里跳跃的火苗映出他脖颈处新鲜的抓痕。“大人饶命!”管家瘫倒在地,“老爷说陈有富知道得太多,那些莲花咒是为了镇住他的亡魂......”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凄厉的唢呐声,十六人抬的白幡棺材从青石板路缓缓经过,棺木缝隙渗出暗红液体,在月光下泛着盐晶的反光。
林晚追至巷口,只拾得半块破碎的琉璃莲花灯。灯下残留的烛泪里,竟裹着细小的人骨碎片。“是婴骨。”她神色凝重,“用夭折孩童的尸骨炼制邪物,能让被诅咒者永世不得超生。沈府后院三年前确实传出过奶娘携婴投井的传闻......”
当官兵包围沈府时,后花园的莲池正咕嘟咕嘟冒着黑水。沈万钧跪在祠堂里,对着满墙的朱砂莲花图案喃喃自语:“别来找我......账本都烧了......”他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鲜血滴落在地,竟与青砖上的莲花咒纹完美重合。暗格里藏着的账册显示,沈府勾结海盗,将官盐掺入海砂,再用陈有富的船转运私盐。那些被焚毁的页码,记录着百余条因食用劣质盐致死的无辜百姓。
更惊人的发现来自地窖。数十口大缸里浸泡着孩童尸体,缸壁上刻满莲花咒文。仵作颤抖着声音汇报:“这些孩子都是先天畸形,被沈府以‘积德行善’之名收养,实则用来炼制巫蛊......”许昭望着墙上“乐善好施”的匾额,只觉讽刺至极。
此案了结那日,运河上飘来密密麻麻的河灯。每个纸灯里都插着朱砂莲花,在雾气中明明灭灭,宛如无数怨魂的眼睛。林晚将最后一片账簿残页归档,发现那些未被烧毁的唱词此刻竟渗出暗红水迹,“似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的字迹下,浮现出无数孩童的手印。她合上卷宗,窗外的莲花池突然传来凄厉的啼哭,惊飞了满池白鹭。这场由盐引发的血案,终究让扬州城的夜空,多了无数无法安息的冤魂。
第二章:唱词密码
三更梆子响过,扬州盐运司衙门依旧灯火通明。许昭将《牡丹亭》唱词与《两淮盐法志》摊在案头,狼毫笔尖悬在泛黄的纸页上方,迟迟未落。窗外运河的涛声裹挟着咸腥气撞在窗棂上,惊得油灯火苗猛地一蹿,照亮了他紧锁的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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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这唱词..."林晚抱着木匣推门而入,白纱手套下的手指微微发颤,"盐晶检测结果出来了,除了登州、两淮、长芦三处盐场,还混有微量芒硝——那是废弃盐仓特有的成分。"
许昭突然将账簿猛地翻转,烛火在"良辰美景奈何天"七个字上跳跃:"你看!这句唱词共七字,对应北纬32度7分;'赏心乐事谁家院'八字,恰好是东经119度8分!"他抓起朱砂笔,在舆图上狠狠点下三点,"三处盐场的坐标连成等腰三角形,而这个交汇点..."笔尖重重戳在扬州城外三十里处,"正是十年前因私盐案废弃的鹿鸣盐仓!"
林晚倒吸一口冷气。舆图上那个红点仿佛突然活过来,化作陈有富死不瞑目的双眼。她想起验尸时的诡异细节——死者瞳孔里凝固着半片破碎的盐晶,像是某种恶毒的诅咒。
次日破晓,二十名衙役裹着晨雾逼近鹿鸣盐仓。腐朽的木门在推力下轰然倒塌,霉味混着浓烈的咸腥扑面而来。许昭举着火把踏入,蛛网在火光中噼啪作响,照见满地散落的盐袋。这些袋子上印着不同盐场的徽记,却都被刻意抹去了关键印记。
"大人!"林晚突然蹲下身,镊子夹起墙角半片衣角,"死者指甲缝里的特殊纤维,和这个材质完全吻合!"她展开物证袋,褪色的粗布上还沾着暗红血迹。
就在这时,地窖深处传来锁链拖曳的声响。许昭猛地抽出佩刀,带领众人循声而下。霉湿的台阶尽头,铁门虚掩着,门缝里渗出诡异的红光。踹开门的瞬间,众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僵在原地——
满地朱砂绘制的莲花咒纹在火把下泛着油光,中央祭坛上堆满账簿残页。一个佝偻身影正在焚烧文件,听见动静缓缓转身。那人脸上缠着浸血的绷带,只露出左眼,在火光中泛着狼一般的绿光。
"沈府的护院教头,赵元甲。"许昭刀刃轻颤,"盐运司的档案记载,你本该在五年前因私通海盗被处死。"
绷带下传来沙哑的冷笑:"陈有富那老东西,非要把私盐生意牵扯进什么'大计'!"赵元甲突然扯开绷带,露出半边被火烧毁的脸,"他说那些唱词坐标能算出龙脉,能让盐商们改天换日!"他癫狂地抓起祭坛上的账簿残页,"看到这些莲花咒了吗?是沈